沈盈夏有些惊讶:“这么快便决定了吗?孙翁翁那边……”
“我和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。只不过一直没机会,所以才作罢。我俩年纪也大了,也不知晓还能活多久。这孩子已经及笄了,再照顾个几年,我们为她寻个靠谱好归处,便也能安心地走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织娘在旁听得泪眼朦胧。
“织娘,你可愿意?周媪是我们沈家出来的,孙翁翁也是个敦厚的好人。这倒是个好选择。”
“我愿意,我愿意为他们养老。”织娘脱口而出。
“傻孩子,我们哪里要你养老啦!遇见女公子,便是你的福气!往后,便会再多两个人疼你。从前种种便忘了吧!你还这样小,人生才刚刚开始呢!”
周媪将泪流满面的织娘搂进怀中,轻声安慰。
沈盈夏不动声色地离开,将宁静留给他们二人。
沈盈夏走到外院找卫一,让他着手去调查林初宜的身世,最好是找到当时的接生婆或者在现场伺候的丫头、老媪一类。
自从决定认了织娘这个干女儿,这两日,周媪和孙翁翁满脸都是笑。
“女公子,我有个不情之请。”周媪搓着手来找沈盈夏。
周媪是个有分寸的,想来这一趟是为了织娘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女公子,每年过年,府里不是都会发年礼吗?今年我想请您将赏给我的香云纱,换成适合年轻女娘的明霞缎,若是鹅黄、淡粉一类的颜色便更好了。”
沈盈夏笑着问:“你这是为织娘讨的?”
“嗯呢,这明霞缎也算是十分贵重的,想来在认亲宴上作为认亲礼,也合适……是以,老婆子我才舍了这张脸来请求女公子。”
“这有什么的,我同邱姨打声招呼便好。只不过就不必用你的节礼来换了。这明霞缎便算作是我的心意吧!你们打算何时办认亲宴?我好叫卫一将东西提前送来。”
周媪这才松弛下来:“哎呀,这可不能随意定,还是得找个道士好生算算。织娘没有名字,对自己的生辰亦是不清楚的。哎呀,好多事要准备呢!真是麻烦!”
虽然周媪说麻烦,眼里、嘴角的笑意却是一丝未减。沈盈夏也打从心里为周媪感到高兴。
从前阿母便说过,周媪虽是奴仆,却是个极有福气的。如今看来,倒不是虚言。
她心善,又容易知足,每天乐呵呵的,将庄子打理得井井有条,同周围邻里处得极好。
若说唯一的缺憾,便可能是没有子嗣了。如今到老了,还得了一个貌美乖巧的女儿,如何能叫她不开心?
有周媪教养,织娘必不会再走了岔路,正如周媪所言,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!
周媪笑盈盈地离开后,沈盈夏的房门再次被敲响。
沈盈夏抬头一看,门口站着的正是媚娘。
相较于前两日的惶惑不安,此时的她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。
沈盈夏放下手中的账册,笑着说:“咱们去亭子里吃茶吧!看了半日的账本了,我眼睛酸胀得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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