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话,细绸裙裾下一双小脚丫在空中轻轻晃荡了几下,绣鞋尖上一对彩绣蝴蝶轻轻颤动,流光溢彩。
他不由得也笑了,&ldo;你还小,以后会长高的。&rdo;
她又叹了口气,慢悠悠荡着秋千,惆怅道:&ldo;长大了不好玩。&rdo;
&ldo;你哥哥又欺负你了?&rdo;
她摇了摇头,摊开手掌接不停往下飘落的杏花花瓣,&ldo;大哥偷偷教我读书,我娘生气了。&rdo;
顿了一下,吹走掌心的花瓣,&ldo;别人家的女孩子也都不读书吗?&rdo;
霍明锦认真地想了想,&ldo;也有读书的。&rdo;
&ldo;你们家的女孩子能上学吗?&rdo;
问出这一句,她后知后觉,&ldo;我忘了,哥哥没有姐妹。&rdo;
霍明锦问:&ldo;你想上学?&rdo;
她点了点头,委屈道:&ldo;我也不晓得上学有什么用……可我学得很好,为什么单单不许我读书呢?&rdo;
他向来笨口拙舌,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。
她用力荡一下秋千,感慨了一句:&ldo;我要是能和哥哥们一起上学就好了,我会学得很认真的。&rdo;
两人一时无言。
杏花扬扬洒洒,落了两人满头满肩。
小云英荡了会儿秋千,仿佛自己想通了,站起身,拉霍明锦起来,&ldo;我们去追哥哥他们,他们说不定还没出城。&rdo;
霍明锦坐着不动。
她拽着他的胳膊拉了好几下,拉不动他,疑惑地眨了眨眼睛。
霍明锦看着她,轻声说:&ldo;你今天不高兴。&rdo;
她愣了一下,笑了笑,眼眉弯弯,&ldo;约好一起去供花的,我和娘闹别扭,还要哥哥回头来找我,实在太失礼了。现在去还来得及。&rdo;
霍明锦不语。
她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个圈,给他看自己身上穿的新袄新裙,&ldo;我连衣裳都换好了,不去多浪费。&rdo;
霍明锦还是不说话。
她收起笑容,攥着他的胳膊老实道:&ldo;哥哥,我今天使性子,娘赶着出门,没空理会我,等她夜里回来,肯定要骂我。哥哥你带我去,我娘看在你的面子上,就不好意思说我什么了。&rdo;
说完,脸上露出央求之色。
霍明锦没敢多看她,垂目道:&ldo;没事,不想去就留下来……&rdo;停顿了一下,说,&ldo;其实我不喜欢游春。&rdo;
&ldo;你也不想去?&rdo;
她笑了起来,松开手,坐回秋千上,&ldo;那好,我们都不去。等我娘回来,就说哥哥来我家玩,我留下招待你。&rdo;
霍明锦嗯一声。
&ldo;中午蒸荠菜面团子吃,哥哥吃过没有?&rdo;
她立刻拿出小主人姿态,扭头问他。
霍明锦唇角上翘,笑着摇摇头。
小云英啧啧了几声,为他错过美味而可惜,&ldo;那我让婶子多蒸点,你尝尝,很好吃的。&rdo;
春日杏花雨,连拂面的清风也带了一股淡淡的甜香。
两人坐在秋千上,含笑说着家常话,慢悠悠地轻晃,秋千架碰着花枝,花朵扑簌扑簌往下洒。
春光旖旎,少年岁月,恍如一场梦境。
……
&ldo;老大?老大?云哥?&rdo;
耳边传来袁三清亮的呼唤声,有人用力推搡她,拍她的肩膀。
片刻后,傅云英被推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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