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西京城最繁华的地段,有个上层人的后花园:春风苑。
大门是用的浅浮雕刻配以鹰形图案,大堂的水晶吊灯悬在十几米的高处,内部以金箔装饰,包厢都十分私密,处处弥漫着浓郁贵族气息,四周戒备森严,让人望而却步。
瑞白刚站在门口,就被警卫拦了下来,卡片上有行字忘记打印了:非正装不准入内。
什么是正装,第一个蹦到他脑子里的是昨晚从车上下来的人。
他掉头走去人挤人的商城,有些不知所措,男装多到眼花缭乱,根本找不到跟那人一样的衣服,导购给他推荐了一些西装,还没试,他摸出标签,上面的一串数字劝退了他。
不过没钱也没什么丢脸的,怎么进来再怎么出去就是,人穷志不穷。
只能再回躺家去巷口老裁缝铺里买一件差不多的,瑞白倒腾了几趟公车,才回到西京贫民窟-福民巷子,名字取得好,没钱总要有福气。
老裁缝家像样的套装也要两百块钱,他便赶回家去取昨晚的两百,一掀开枕头却发现空空如也。
瑞白像被人从高空扔下一般,对着空屋子怒吼,可是喊破喉咙不仅没用,还会砸了吃饭的碗。
他冲到屋后的棋牌室,看着瑞石军穿着洗得发黄的背心,坐在那里吞云吐雾跟人赌钱,一咧起嘴,早年喝酒吃肉而发福的脸异常扭曲,真让人看得恶心。
二话没说,瑞白上前抓走了他面前仅剩的几张钞票。
少年脱下宽大的T恤和皱巴巴的牛仔裤,换上不算华丽的套装,肩线和腰身都被勾勒出来,出众的气质让人怀疑他并不是本地人。
看他从帘子里走出来,老裁缝眼睛都亮了,连连称赞他这身段好,一米八五的个穿起正装来,明星范儿十足。
听这话的瑞白薄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。
明星,呵,谁见过住在福民楼,家里连褥子都破洞的明星。
他用手擦干净铺子上的镜子,捋了捋额前的碎发。
少年的脸消瘦,下颚骨都露出锋芒,只双颊还有未褪去的些许婴儿肥,轻轻拍一下,便微微泛起红晕气色好了不少。
再回到会所的时候,已经傍晚。
出入的人多了起来,大家穿着精致,高谈阔论。
他站在门口就像一只麻雀闯进鹰的领地,动一下怕被扇断翅膀,正踌躇不前,就被里面的经理拉了进来,让他别挡着道。
经理上下打量道:“你是来面试驻场歌手的吧?前几天就打电话说来,怎么今天才来?”
瑞白不清楚他在说什么,兴许是那天跟黑社会们组团的胆小鬼,本打算来这试试的。
他默默地跟着经理走到办公室,经理拿了张表让他填。
片刻。一个打扮时髦带着浓重香水味的女人推门进来,她拿起瑞白已经填好的表格,摘下墨镜,嘴里念着:“十九岁,没有学过音乐,你会唱歌吗?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,眼神带着狐疑。
瑞白想把参赛视频给她看,但犹豫了。
没别的本事,他还是清了清嗓子,直接唱了起来:天使没有翅膀,地上的人没有灵魂,我只有歌声用,去拥抱世界......
经理和女人听得愣了神,空灵的嗓音竟来自面前这个清冷的少年,剑眉下细长的桃花眼,比刚才添了更多柔情,整个人顿时贵气起来。
这分明是大歌星的料,跑来这种地方卖唱是他们走运,俩人恨不得现在就拿合同让他签。
他们的表情都被瑞白看在眼里。
但是,经理回过神开了口:“嗓子这么好,能喝酒吗?”语气有点讽刺又带点挑逗。
瑞白早料到,说是顶级会所驻场歌手,其实就是陪酒郎,客户看起来个个人模狗样,私下里什么勾当都少不了。
他可以说不喝吗,不能。
瑞白点点头,表示酒可以喝,但不提供其他服务,卖艺不卖身。
经理刚听完这要求,头一偏,让他赶紧滚蛋,不打算混就别来。再看看他生的那俊俏模样,刚刚脑子里都联想出会所里老主顾们高兴的样子,这下却有点扫兴。
瑞白盯着那个时髦女人,看她手上戴着钻戒,体态丰盈,倒像个有权的。
他不经意地把受伤的手抬起来放到桌面,露出昨天被打的伤痕,青一块紫一块。
“我不靠那些也能帮你们挣很多。”他露出恳求的表情,底气十足的声调。
时髦女人母爱一下子被唤醒,见状有点不忍,客气地说着:“这样吧,看你也是可怜,今晚免费试用,包厢酒水营业额要是超过十万就录用你,你说的条件可以同意。干不干?”
经理的表情似乎还是有点为难,却默不作声。
“好!”瑞白毫不犹豫,一口答应下来。
当天晚上,他被安排在走廊尽头的小包厢里,进去时里面已经烟雾缭绕,几个男人抽着雪茄,他们在聊艺术聊音乐聊女人,时不时哈哈大笑,似乎没人注意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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