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瑾脸色微凛,脑子活络须臾,眼底的疑惑倏地消散,继而是茅塞顿开的明媚。只是心理冒出来的答案却将他震得不轻。
“夙儿,端王妃究竟是谁?”北瑾忽然激动的抓住北夙的手腕。
北夙望着北瑾微白的俊脸,不羁的笑容一点点凝结。“大哥,你大概已经猜到她是谁了,是吗?”
北瑾将心里的答案一遍遍印证,又猛烈的摇头,“不不不,这太荒谬绝伦了。大哥只是以为你用情专一,所以情不自禁的将她们等同起来。可是细细一想,你对北凰的爱是敬重,对端王妃的爱是宠溺。是大哥想错了。”
北瑾松开北夙的手,脸上的惊悸一点点退去。额头上冷汗淋漓,却是半天也消退不去。
北夙却忽然捉住北瑾的手,北瑾呆怔的望着北夙。“夙儿?”
北夙眼底绽放出一抹坚毅的冷光,“大哥,其实你没有错……”
北瑾惊憾万分,“夙儿。”
北夙眼底漫出一抹愧疚,“大哥,夙儿并非想隐瞒于你,实在是不想将你牵扯入这纷纷扰扰的涡旋中。”
北瑾震惊之后,愠怒着谴责北夙道,“你怕连累我,所以选择独自承担这艰险重重的使命。你甚至都没有向她坦白……”谴责的话北瑾实在说不出来,北夙高风亮节,重情重义,大公无私,他以病娇身躯为他在乎的人抗住所有风雨。北瑾换了恨铁不成钢的轻柔口吻,“你一个人逞孤勇,不仅替她保下北凰军,替她翻案,甚至替她借尸还魂……你怎么做到的?”
北夙俊美如冰雕的脸庞浮出一抹幸福的笑意,“大哥,在你看来夙儿是在风雨里砥砺而行,可是对夙儿而言,能为她做这些事,夙儿却觉得无比幸福。”
北瑾走近北夙,低声质问道,“她是北凰大将军,比你长八岁,你娶她为妃,究竟是权宜之计还是真心想要跟她过日子?”
北夙黑白分明的澄澈瞳子染上一抹怒意,“大哥,婚姻绝非儿戏。夙儿娶她,她便是夙儿一辈子的妻子。”
北瑾看到北夙无比认真的表情,有些失神。良久呐呐道,“是大哥愚钝,大哥应该早就猜出来,端王妃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北凰姐姐。你将北凰放在心上,却护端王妃无虞,分明就是对待同一个人的态度。”
北夙对北瑾佩服万分,道,“大哥洞若玄冥,明察秋毫。方能窥破夙儿的绝密。”
北瑾窥破北夙的这一秘密,却是整个人都感到万分不安。“你爱她至此,可是你当知道,她生前却与北攸私定终身。你可曾想过,你为她陈冤昭雪,她恢复身份后,也许就是你和他的缘分终结时。夙儿,你可承受得住她的离开?”
北夙心里禁不住一沉,四肢百骸窜入一股寒气。此刻他才知道,随着他与北凰的长久相处,他已经没有失去北凰的勇气和魄力了。
可是北瑾的担忧不无道理,北凰对他,起码现在是不能将他视为夫君的。她甚至都拒绝与他圆房。
“大哥,爱是成全。”北夙十分艰难的才说出这句话。
如果将北凰囚在身边,她不得快乐。那么就让他一个人承认所有的痛苦吧。放她离开,还她快乐。
北瑾望着北夙眼底那星星点点的亮光,难过的闭上眼睛。只能在心里祈祷,惟愿北凰能够念及北夙一番苦心,不要辜负北夙对她的深情厚谊。
可是谁又能主宰得了别人的决定和未来呢?
最后北瑾也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,“愿你美梦成真!”然后黯然的离去。
北夙就呆呆的杵在原地,脑海里回响着北瑾的话:夙儿,你可承受得住她的离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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