悦子和义夫、由佳里一起,从约定的晚间九点半起,就守在指定的便门旁的杂树林中待命,已经等了快一个多小时了。
那个姓三枝的人,真的可以信任吗?正当悦子频频自问时,友爱医院的方向响起尖锐的铃声。
&ldo;是警铃。&rdo;义夫从驾驶座探出身。
&ldo;妈妈。&rdo;由佳里呢喃道。
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在这等着‐‐对方是这么交代的。悦子感到激烈的不安令心跳加速,却无能为力。
警铃在短时间内就停止了,看来并未失火。不知从哪个遥远的地方传来流水的声音。建筑物的窗口一扇接一扇地亮起,正如看门狗睁开眼睛。
想要冲进那黑暗彼端,找到小操救她出来的念头,和想要逃走的冲动,在悦子心中纠结撕扯,令她血流加快、膝盖发抖。她觉得,如果不闭上眼睛,反而会看不清现实。
终于‐‐
起先她以为是错觉,是自己心中妄想出来的。
不,不对。
&ldo;真行寺小姐……&rdo;
是在喊她。
&ldo;真行寺……小……姐&rdo;
是小操的声音。悦子瞪大眼睛。
&ldo;爸爸!&rdo;
义夫下了驾驶座,走到悦子身边。两人一起竖耳倾听。
再一次,这次声音更近了‐‐
&ldo;真行寺小姐!&rdo;
黑暗中,仿佛缥缈幽魂般浮现白色人影。一个‐‐不,是两个。随着距离拉近,轮廓也逐渐清晰。
是小操。穿着白色睡衣,甩着乱发,赤脚跑过来。紧跟在她后面,还有个白袍医生仿佛在推着她的背,是榊医生。
悦子迈步跑出。在相隔数米的地方,小操跌倒似的冲进她怀中。小操哭个不停,听不懂在说些什么。不过,是小操,没错,她平安无事。
&ldo;快过来!&rdo;义夫打开车门呼喊。悦子依旧搂着小操,仰望榊医生苍白的脸。
&ldo;医生,你怎么会在这里‐‐为什么?&rdo;
小操抽泣着回答:&ldo;是医生救我出来的。&rdo;
悦子瞪大眼睛。
&ldo;医生,你也是三枝先生的同伙吗?&rdo;
医生软弱地微笑。
&ldo;这件事说来话长,以后再解释。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离开这里,要是被巡逻的人发现了,事情就麻烦了。&rdo;
&ldo;三枝?&rdo;小操看着悦子,&ldo;啊,对了,我想起来了。那人就是姓三枝。真行寺小姐,你认识他?&rdo;
&ldo;看来好像是认识。&rdo;
&ldo;那人也在这里。不,本来在这里,还提到什么枪的。&rdo;
&ldo;枪?&rdo;
&ldo;妈妈,快点啦!&rdo;由佳里大喊。
悦子带着小操钻进车后座,这时才终于注意到小操的睡衣湿漉漉的。
榊医生脱下白袍,一边让小操披上,一边匆匆低语:&ldo;我想三枝先生应该也说过了,请你们立刻回东京。知道吗?&rdo;
&ldo;那你呢?&rdo;
&ldo;我要留在医院。&rdo;
忽然,小操大叫起来:&ldo;不行!&rdo;她猛然抓住医生的袖子,像疯了似的拼命摇头说:&ldo;医生,你不能回去。如果回去了,就会换成你被关在那种地方。医生,你的处境很危险吧?为了救我,你背叛了那个大医生吧?&rdo;
&ldo;我不要紧。只要计划一切顺利,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。&rdo;
驾驶座上的义夫带着冷静的表情说:&ldo;可是,万一不顺利,会变成怎样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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