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久到商瞿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,听见了承桑的声音。
“商瞿,你喜欢我吗?”商瞿听到他问。
“自然。”商瞿答。
承桑站起身,刚刚披上的外衣随着起身的动作滑落在沙滩上,没有人去捡。
商瞿还沉浸在这个问题带来的震惊里,顺口就答了心中所想。
承桑转过身走近,抬起头看他,商瞿这才发现承桑的脸上满是疲态,眼下还有一片乌青,应当是昨夜没有睡好。
他想抚摸一下他的脸,手抬到半空复又放下,害怕把人吓到。
“你喜欢我什么呢?”承桑盯着商瞿的眼睛,似是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。
可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,看向自己的神情里竟满是怜惜。
承桑不明白这样怜惜的神情出于何故,自己这样一个满身杀戮和罪恶的人,有什么值得怜惜的。
接着,他又说:“你不知道我从何而来,又为何被人追杀,甚至,”
“你也不曾知道我的名字。”
“名字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称呼而已。”商瞿打断他。
“前辈,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。”
“可是你看到了吧,全城的大街小巷张贴的都是我的画像,我的通缉令。每个人都想抓住我去换赏金。”
“我躲的了一日两日,躲不了一辈子。总有一天,我会死在他们的手上。”
“我不在乎。我本就是无父无母无牵无挂,此生遇见你是我人生一大幸事。若是能和你死在一起,这一辈子也值了。”商瞿说,眼中充满了认真。
“更何况,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。”
承桑看着他,忽然就笑了。
人生难得一知己,足矣。
那么在他所剩无多的时日里,还能给别人带来一点快乐,也未尝不可。
“商瞿,我不知何为心动,更不知道什么是喜欢。我的生活里,从来就只有杀戮。”
承桑伸出手,主动抱住了商瞿的腰,将头埋进他的怀里。
商瞿视若珍宝一般的搂住他的背,俯在他耳边,轻声道:“我会教你。从今以后,你还有我。”
他们在沙滩上相拥,直至天光乍破,金色的光芒笼罩在身上。
承桑第一次觉得,人生有了别样的意义。
还有这样一个人,在无时无刻的关心着他。
甚至愿意为了他牺牲自己去挡刀。
回到家里的时候,准备好的早饭已经放凉了,商瞿高高兴兴的去厨房重新熬了点白粥。
承桑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吃完,终于忍无可忍,瞪向了一直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商瞿。
“吃饭!”承桑怒道,“瞧我做什么。”
商瞿嘿嘿一笑,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粥,拄着下巴继续看他:“前辈有没有听过一句成语,秀色——可餐啊。”
“哼。”承桑冷哼一声,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,“倒是看不出来,你还挺有文化。”
商瞿自动过滤了这话里的嘲讽,全当是在夸他,微微点头,道:“前辈谬赞了。”
换来承桑一个更大的白眼,感觉面前的粥都显得有那么一点难以下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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