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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章(第1页)

容落云语气甚冰:&ldo;难不成与你一样巴结?&rdo;

老嬷抚弄耳边金珰:&ldo;冤枉,并非婆婆想巴结。&rdo;她遥指四楼,耳语般说,&ldo;公子,那你要问问端雨姑娘。&rdo;

容落云煞是惊讶,转身抬头,还未望见四楼,先瞥见霍临风和宝萝进屋。一眨眼,关了门,一关门,可就任人遐想了。

他收回目光,行若无事地上楼,一路撞翻七八个小厮。

到容端雨的房间外,掩着门,似是等他来寻。容落云推门而入,见容端雨坐在妆镜台前,走近了,发现台上胭脂水粉,撒得白白朱朱到处都是。

他挨着坐在垫上,徒手敛脂粉,说:&ldo;怎这般不小心。&rdo;

容端雨盯着铜镜:&ldo;霍临风和宝萝进屋了?&rdo;

容落云一愣:&ldo;嗯,管那蛮兵做甚。&rdo;想起老嬷所言,他偷瞥姐姐试探,&ldo;我擒了他的探子,他来要人,还想快活一场不成?&rdo;

容端雨道:&ldo;那屋燃着烈香,恐怕已经快活起来了。&rdo;

啪嗒一声,盛脂粉的小盒滚在地上,容落云慌忙起身,朝外走,脚伤痊愈却有些趔趄。他的指尖沾着红白交错的粉末,收拢攥紧,霎时蹭了满掌。

步至门口,容端雨问:&ldo;与你何干?&rdo;

他抓着门闩,头脑空白地寻找说词,与他何干……他如今实在答不出来,那人风流快活与他何干……

容端雨说:&ldo;你发疯那日,不止提及霍钊杀害爹娘一事,还曾说你喜欢霍临风。&rdo;为那一句话,这段时日她未睡过好觉,不敢信不敢问,今日人齐,她便狠下心弄弄清楚。

谁料稍微一骗,这弟弟张皇得如惊弓之鸟。

&ldo;我那日胡言的。&rdo;容落云无措道,&ldo;疯癫之下,说的话怎能当真……&rdo;

容端雨问:&ldo;何故疯癫?&rdo;她从镜中看着对方,&ldo;我帮你答,倘若你不喜欢他,得知真相便只是恨。可你与他有情,你们的情爱里挤进恨意、仇怨,才把你逼得发了疯。&rdo;

容落云如鲠在喉,半晌才说,有情无情都已结束,只当那段路他走错了。容端雨心想,你这副样子哪像是结束?明明是泥足深陷。

她掩住面,疲乏地摆摆手,想独自消化一会儿。

容落云夺门而出,在狭窄的围廊用最上乘的轻功,眨眼翻至三楼。奔到门外,他却近乡情更怯,硬生生止步于门口。

万一霍临风快活似神仙,怪他破坏怎么办?

该如何收场?他又是何种立场?

容落云胸口揣着一窝将死的兔子,垂死挣扎,哼哼唧唧,还他娘竖着耳朵听动静。好巧不巧,房中传出一声娇笑,不知在逗什么乐子!

他贴近些,附耳上去,听见里头你一言我一语,聊得正欢。

&ldo;……打那之后,蒋大人再没来过。&rdo;宝萝坐在外屋桌边,捧着茶讲道,&ldo;后来,每月歌舞那晚,公子都来看着。&rdo;

霍临风坐在里间榻上,隔着八丈远:&ldo;还有什么关于他的趣事,多讲讲。&rdo;

宝萝叫苦:&ldo;讲得嗓子都疼了,将军与公子相熟,为何不自己问?&rdo;

霍临风道:&ldo;我若能自己问,还叫你做甚?&rdo;他吃着果子,想了想,然后杜铮上身般打听,&ldo;楼里这么多姑娘,有没有爱慕他的?&rdo;

宝萝说:&ldo;公子俊秀又武艺高强,爱慕他的姐妹多着呢。&rdo;

霍临风闻言:&ldo;列出来,我出银子给她们赎身,让她们趁早从良。&rdo;说罢反过来,&ldo;那……他之前有没有合意的?聊得来、叫名字不带姓、解过围的都算。&rdo;

容落云立在门外听,一颗心从嗓子眼掉回肚中,原来没有燃着烈性的香,姐姐诈他。霍临风更没有意乱神迷,只问东问西,绕着他打听。

&ldo;对了。&rdo;这时宝萝说,&ldo;霍将军,你当初说宁啃鲜桃一口,不嚼烂杏一筐,请问寻到你的鲜桃了吗?&rdo;

霍临风笑道:&ldo;那是自然,啃一口便叫我……&rdo;

容落云屏气抿唇,心觉不妙,只听那厚脸皮的塞北人说道:&ldo;叫我心醉神往,骨软筋酥,如小鹿触心头,好想和他解甲归田,日日看花吃茶热炕头。&rdo;

声音愈来愈近,愈来愈清晰,陡地,门从内打开,容落云一头栽了进去。古人撞柱死,他倒好,撞在霍临风的胸膛上,咚的一声。

霍临风抬手接住,悄声低语:&ldo;一身蘅芜香,我坐屋里都闻见了。&rdo;

他无意叫容落云难堪,很快松开手,挥退宝萝,而后倚着门框假扮吊儿郎当。&ldo;管得好严,和姑娘聊聊天也不成?&rdo;他问,&ldo;那我睡觉成不成?&rdo;

容落云招架不住,退出来,一颗傻蛋似的。

霍临风关上门,合衣登床,利索地闭上眼睛。今夜没看画像,见到真人,他且来试一试能否青楼梦好。

朝暮楼翠翠红红欢闹整宿,寅时一过才开始冷清。

待旭日初升,楼中最静的时候,霍临风一骨碌醒来。他睡得很饱,离屋摸到后院,在柴房中找到了张唯仁。

却不给对方松绑,他交代:&ldo;容落云定问你往返瀚州之事,不必藏掖,告诉他即可。&rdo;

张唯仁还未反应过来,那将军已经走了,不责备他,也不管他,串门子似的嘱咐一句,竟然走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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