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上一紧。
好在她对这衣服上的花纹熟悉,目光停滞片刻,便能猜出那人是谁。
是云骨玉,不是虚幻空间里的妖邪。
她松了口气。
她向他靠近时,昏黄的烛光将他照亮。
他脸上没什么血色,看上去有些虚弱,指尖落在墙面的图案上摩挲。
“这些蛇吐信的方向,始终指向同一个方向。只有朝着这个方向走,才能去往暗道的另一边。”他缓声道。
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?怎么不早说?”她问。
若能早一些发现图案上的暗示,便能少走许多弯路了。
“我刚刚才发现。”他无奈道。
她提着烛台去查看另外两条岔路口的图案,云骨玉也跟在她身后。
“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进来啊?”她问。
明明在小破庙里的时候还是一副生死随缘的摆烂态度。
“因为我想和你死在一起啊,所以不能让你走丢了。”他说。
“什么一起死啊?你别乌鸦嘴。”她有些生气地说。
不出她所料,另外两个岔路口的墙面上的小蛇吐信的方向都不一样,但墙面上所有小蛇的吐信方向都指向最左边的那一条路。
她根据图案上的暗示,走入了最左边的那一条路。
她沿着深长的长廊走,没过多久,又遇见了一个岔路口,这一次,小蛇吐信的方向全都指向了最右边。她便走入了最右边的那一条路。
这一次,她走着走着,暗黑的长廊里涌现出了些许光芒。三尺宽的暗道逐渐扩大,没过多久,豁然开朗。
像是一下子踏入了山林,视线被灵花灵草装满,远处有一处瀑布灵泉,不时有几只飞鸟掠过。
这里,便是暗道的另一边,与她在小破庙里看到的景象,简直是两个世界。
“这里也是虚幻空间吗?”她难以置信地问。
“是。”云骨玉笃定地说。因为他方才试了一下,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施法。
“不过我感受不到任何邪气和妖气,这里似乎没有妖邪。”
“那看来我们运气不错,不用死了。”她发自内心地笑了笑。
郁歌遥将烛台上的火光吹灭,往树林更深处探索。云骨玉安静地跟在她身后。
阳光明媚,温风和煦。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。她长高了,她的背影变得成熟了很多,看上去却仍旧飘渺和温顺。
他正看着她出神。她忽然顿了顿脚步,抬手指向正前方,神色惊讶道:“你看,那里有一个木屋!”
“哦?”云骨玉抬了抬眼,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,真的在几棵灵树旁边看见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屋。
她转过身朝他笑:“里面或许有人。”
云骨玉不以为然:“这么开心做什么?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呢。”
她沉思片刻,猜测道:“既然没有邪气和妖气,那就不会是妖邪了。能进入虚幻领域里的,也不会是普通人。没准是上古时被困在虚幻领域里的上神。”
若当真如此,他们或许能从上神口中得知离开虚幻领域的办法。
就这样在林子里呆下去也不是办法,只要有一线生机,她都会将其紧紧抓住的。
于是她决定去小木屋附近看看。
靠近小木屋,四周生长的灵花灵草变得有规律起来,一片只生长了一种灵花,另一片又是另一种灵花,由里及外,从高到低,整齐且极具美感,像是有人精心栽培出的艺术品。
这里显然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。
“请问,有人吗?”郁歌遥问。不知不觉中,他们已经来到小木屋那破破烂烂的木门前。
无人回应,倒是身侧刮来一阵大风。木门在风中微微晃动几下,随后彻底脱落,摔在地上,激起些许灰尘。
看得出来,这间小木屋已经是十分破旧了。
小木屋中,有一面铜镜正对着木门,木门倒下的瞬间,铜镜倒映出她的面容。
大抵是因为云骨玉在她身上设下了易容术,铜镜出倒映出的并不是她原本的样貌。镜中的她一会儿满面愁容,无声啜泣,一会儿又嘴角上扬,诡异而又疯狂地笑了起来。
可她分明没有哭也没有笑。
忽然,她莫名觉得有些心慌和头晕,晃神许久才缓和过来。
再看向自己正对着的方向,那面铜镜被划满了刻痕,镜面粗糙得什么也倒映不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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