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来,你好久没带我去冲浪了。上遭约定的比赛什么时候兑现啊,别跳票成吗?你这人什么都好,除了老拿忙来搪塞人。妈妈也是,是不是当一个人的口癖变成‘我很忙’,
就是他成年的标志了?”
赵聿生在后头听了去,十足十地无奈又好笑。
却终究没狠下心打断他天马行空。
若愚进书房后,某人下楼回到客厅,懒散坐入沙发。
胳膊垂搭在扶手上,指间烟袅袅地吐雾。那尽头处堆积的灰条跌下来,被穿堂的潮风拂到四下时,他突地回神坐起,
目光和手一起去够茶几上的手机。
-
开场白是温童起的头,在对面隐约的抽烟吐纳声里,“不是说让你把我删了?”
良久,赵聿生似笑非笑与她,“祸害遗千年。”
“……你在说我是祸害?!”她还是这样。饶是终日茶饭不思地愁苦,但本性难移,一点即着的炮仗精。
外面风雨很重,也埋不过那头赵聿生像是翻了个身,发丝与布料窸窣的动静。然后他一如有时在欢愉之后与她夜话的口吻,“难道你想当好人?那就没法在我手机里长命了。”
温童难以消受地红了脸,“变态。”
息声后,两边不约而同地延时沉默。
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,感官里或许更长,乃至够赵聿生不缓不慢地脱掉上衣,舒坦闲散地仰躺在沙发里。温童听去那一番阵仗,问他,“你在做什么?”
对面人卖关子,“要不然把摄像头打开?”
“……”
“要打吗?”
“我发现了,你这人真是一点下限也无。”
赵聿生在她耳边笑,沉沉哑哑地,又远开些连咳了几声。无妨,他给余烟呛到气管了。
温童好像明白他为什么咳,到嘴边的婆妈关怀却意气地按回去,改成,“公司这些天的运作还照常吗?”其实也才不过一周,说得像是山中方一日,世上已千年。
“挺好的啊,地球少了谁都能照常转。”
谁知是这句话招温童了还是她泪腺本就过敏,闻言她冷不丁鼻腔一酸,手上杯子里的水面本来无波,由她徒然掉下的眼泪晕开涟漪。
赵聿生复点一根烟,咬在嘴里,和天花板作面面相觑状,平和的口吻,“我知道世间至痛不过失去至亲,人在困境里也会尤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。但也得学会在苦里找乐子,说句你不高兴听的,这件事也是促成你下决心回去的跳板契机,你终于不消再给自己找各种口实托词,说走就走……
总归像你自己说的,有朝一日你必然会走。”
温童悄默声徒手揩泪,是的,有什么值她难过的呢?顶天就是阿公虽活即死,是未来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会经济受累。
可她回来了,回到所谓的命定归宿。
奇怪的是她分明意志中心归根到了南浔,却总好像和上海藕断丝连地瓜葛。
某人休声等她应言,没成想那头一声难抑的哭腔。他蹙眉一愣,嗓音略低了低,“说中听话你不爱听,说现实些你又哭,”顿了顿他轻叹,“怪难对付的……”
温童不想理他了,“我跟你说得着嘛!你一点也不共情别人。”
她眼泪簌簌地,溃破了整张形容,不多时听赵聿生道,“我十七岁那年母亲过世的,所以你说我能不能共情你?”
温童即刻恍神噎语,点到为止地打住了。
各人都有难念经,只是关起门来不尽言于人罢了。人生酸甜苦辣辛,基底本就是无糖的。
她就这么跑神良久,怎么也缓不回来,赵聿生叩叩手机屏幕,唤醒了她,“说些伤心之外的,肇事司机找到了吗?”
温童仍有些痴怔,她以为他浑不晓得她的事的,“没有……因为事发地点没有监控录像。苗苗尽管清醒但当时轻微脑震荡了,很多细枝末节也记不得了。实际上我也不愿意逼迫她反刍那份痛苦。
追查或许能查到,但那些个警察不是多上心的样子。”
“没有权位加持,没有人脉疏通,你用什么叫人为你上心?”
他的话尽管难听极了,也是鞭辟入里的,“全国每年多少桩交通事故、受骗失窃,舆情影响力不够大,金额损失不高达一定程度,警察也就两只手一个铐子,全部管是顾不过来的。”
温童没忍住示弱言语,声线哀戚战栗,“那我要怎么办……”
到头来,她的情绪崩盘了,也没所谓当他的面怎么个难堪,“赵聿生,你这人虽然恶心讨厌,但好歹你肯听我说话。好几天了,我在老宅里一个能讲话的对象都无,哪怕是鬼是阿猫阿狗呢?
我阿公住的病房隔壁,有一对儿女伺候植物人的老父亲十多年了。
对于他们来说,最诛心的或许都并非能否盼到人醒,而是他们乏了倦了厌弃了你知道嘛?那天大女儿偷摸跟我说,实在不怪她冷血无情,她巴不得父亲死了算了,恨不得亲手拔掉呼吸机,承担什么后得她都接受……
只要结束这种痛苦。”
描述里相近的场景,历历在目。赵聿生摘下烟,揉揉太阳穴,“这种关键时刻,就尽量少和处境相似的人接触,也不要听他们倾诉来四面楚歌地给自己加剧焦虑。不是活受罪吗?你自己都捉襟见肘了,还管别人瓦上霜。”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变成清冷情敌的二哈后 我怀了绝命毒修的崽 陛下独宠替嫁小甜受 知你心意 混世仙魔邪帝 帅比校草在线追夫 绿茶他不想干了 我没信息素,你闻错了 流年照锦 被师父拔了坟头草之后 小肥啾它超红 骄纵 什么?系草是女的 拯救偏执黑化男神 万人迷[穿书] 热心市民俞先生 成为仙君心上蛟 妖孽,我不想和你双修 女配的花样作死 顶A他又茶又作
好书推荐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