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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（第1页）

看她话中透着随时可以一拍两散的意味，明月舟颇有些不是滋味，&ldo;那在鹿鸣山时你为何不走?&rdo;

长陵似乎怔了一下，&ldo;那是因为……&rdo;

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。

或许是在牢中听到了他与那人的对话，因她自己也死于阴谋之下，心中厌极了这些毫不光明磊落的段数。

长陵懒得回答他的问题，她偏头看了明月舟一眼，看到他左耳的耳垂上圈着个耳环，不禁笑了一下。

这下轮到明月舟莫名其妙了，&ldo;你笑什么?&rdo;

长陵用指尖一比，&ldo;你一个大男人戴耳饰，还不许人笑的?&rdo;

明月舟脸刷的一红，&ldo;此乃雁国的成人礼节，许多人都有的，你没听过?&rdo;

&ldo;我又不是雁人，&rdo;长陵嚼着肉：&ldo;不过你这耳环倒是挺好看的。&rdo;

明月舟被盯着不自在了，索性将耳环摘下，&ldo;要是喜欢，拿去就是。&rdo;

她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声，&ldo;我连耳洞都没穿，拿着也无用。&rdo;

&ldo;此物既可做耳饰，也可以戴在手上做指环。&rdo;明月舟眼神飘了飘，把耳环塞入她掌心，&ldo;当是还你人情了，你收着吧。&rdo;

只是这一下简单的动作，他的手心里都沁出了一层细汗。

长陵垂睫端详，这小小的饰物上雕龙绘凤，龙眼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，一看就是价值不菲，要是拿去当了，回中原的盘缠应该就够了。

她挑眉，把耳环往指上一套，蜷了蜷食指，见松紧恰恰好，连半句假意推诿之词也没说，道：&ldo;那就多谢了。&rdo;

说完继续津津有味的啃着兔子肉。

明月舟没想到她收的如此爽快，嘴边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，旋即又抿了回去，&ldo;……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，要否随我去雁都?&rdo;

长陵掰肉的动作顿了顿，&ldo;回中原。&rdo;

明月舟神色一凝，&ldo;苍云一日不除，我担心你会受到牵连，你可以先随我回去，待事情平定了之后再去中原不迟……&rdo;

&ldo;我不知你身份，但想来等你回到雁都，要除掉苍云应不是难事。&rdo;长陵道：&ldo;他自身难保，哪有闲功夫找我的茬?&rdo;

他本以为长陵诸事不问，便想先糊弄过去，没料被她一言道破，如此，饶是心中尚有许多疑问，但见识了她的机敏果决，也深知她不会多言。

若当真就此分道扬镳，这天下之大，今后何处再觅?

明月舟低头说道：&ldo;原还想着挽留，只可惜……我却是连姑娘的芳名都不知晓。&rdo;

长陵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，&ldo;本就是萍水相逢，逃亡路上搭个伙，知道那么多做什么?&rdo;

明月舟无奈笑了：&ldo;他日若再有缘相逢，总不至连名字也叫不出。&rdo;

&ldo;叫得出又如何?&rdo;长陵道：&ldo;你又如何知道下次再见，我们是敌是友?&rdo;

明月舟一怔，&ldo;姑娘几番救我性命，我岂会与姑娘为敌?&rdo;

长陵回过头去，嘴上没有的回应，却在心中默答：世上的事，哪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。

她仰头看着星空万里，缓缓开口：&ldo;我叫长陵，丘陵之陵。&rdo;

明月舟惊诧的望着她，半晌没有晃过神来。

&ldo;怎么?&rdo;

&ldo;哦……不是，只是……&rdo;明月舟卡了壳，&ldo;我在许多年前，也曾听过有人叫这个名字……&rdo;

长陵故作疑惑的扬扬眉。

&ldo;那人是个男子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。&rdo;明月舟道：&ldo;我没有想到有人会与他重名。&rdo;

长长的眼睫垂下，遮挡住她的眼，&ldo;是什么人?&rdo;

&ldo;他是中原越家军的首将，是个连雁人听了都心惊胆战的传奇人物。&rdo;明月舟的眼神难掩尊崇之色，&ldo;他名扬天下时我才十岁，记得好几次雁军出征入攻中土，皆是斗志昂扬而去，败兴而归，那些将士无一不惧越长陵，无一不敬越长陵。&rdo;

&ldo;喔?你们既败了数次，怎么不恨反敬了?&rdo;

明月舟一笑，&ldo;我们大雁男儿对强者最为敬重，我兄长说过，那越长陵行事光明磊落，从不屑使用南人那些阴险手段，是战敌但绝非仇敌。我当时虽还年幼，立志有一日能在战场上与他一战……哪知没过两年他就死了，至今都无缘一见。&rdo;

火堆啪嗒响了一声，长陵的眸中亮了一坨火光，然后又黯淡了下来，嘴边牵起一丝嘲讽之意，&ldo;他既有你说的那么厉害，又是怎么死的?&rdo;

明月舟摇了摇头道：&ldo;中原的人都说他是被我们雁军围攻而战死，可我们雁军的主力军都在那场战役后全军覆没了，侥幸回国的将士也都对那战忌讳莫深，他到底是如何死的，倒是不得而知了……&rdo;

&ldo;不得而知?&rdo;

她在众目睽睽而死，当着千军万马的面，怎么会有人&ldo;不得而知&rdo;?

明月舟神思犹在追忆那段&ldo;传奇&rdo;，未察觉到长陵变了的颜色，喟叹道：&ldo;若不是十一年前的那一战，如今中原天下保不齐就不姓沈了。&rdo;

长陵浑身一颤。

她心底蓦然升起了一股连想也不敢想的念头，她难以置信的凝着明月舟，&ldo;你说……当今中原的皇帝姓沈?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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