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罗挥手表示感谢,仍旧一言不发,径自沿着走廊走去。他扫了一眼报告,决定待会儿再看。他走进3号接待室,看见马尔科姆?布里奇斯正坐在房间尽头窗下的桌子边。
&ldo;布里奇斯先生,很抱歉,我迟到了。&rdo;
年轻人从座位上起身。
门罗疲倦不堪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,倾身向前,胳膊肘支在桌子上,揉了揉眼睛。&ldo;莱特曼教授……你跟他很熟?&rdo;他说。
布里奇斯看起来有些不安。&ldo;是的,是的,我……嗯……在图书馆给他帮忙。&rdo;
&ldo;也在家里帮忙?&rdo;
&ldo;是的,他出手很大方。&rdo;布里奇斯脸上掠过一丝短促的笑容。
&ldo;的确,&rdo;门罗面无表情地说道,&ldo;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?&rdo;
&ldo;昨晚,大概7点,在他家,位于……&rdo;
&ldo;我知道他家在哪儿,布里奇斯先生。&rdo;
第44节:春分(44)
布里奇斯紧张地咳了一下。&ldo;关于他的失踪,有什么新消息吗?&rdo;
门罗从桌子的另一侧评价着眼前的年轻人。他穿着一身优雅的黑西装,但是垂在脑后那涂了油脂的黑色长发更突显了他的满面死灰。他瘦得不太健康,皮肤更是异常地苍白,就像是他在图书馆和实验室里花费了过多的时间,对身体十分不利。
&ldo;你认识莱特曼教授多久了?&rdo;
&ldo;将近两年。我是在读博士的时候遇到他的。那之前我一直在剑桥。&rdo;
&ldo;好的,&rdo;门罗叹了口气,&ldo;你能说明一下在最近几起谋杀发生时你的行踪吗?&rdo;
&ldo;什么?&rdo;布里奇斯看起来是被彻底地震惊了,&ldo;我以为你让我来这儿是为了协助寻找莱特曼教授。&rdo;
&ldo;你能告诉我,3月20日晚上7点30分至3月21日清晨3点之间你在哪里吗?&rdo;
布里奇斯无意识地不停拨弄着耳垂。&ldo;20日一整天我都在伦敦,一个礼拜一,对不对?我去参加皇家心理学会的一个会议,在帕尔摩街。&rdo;
&ldo;什么时候回牛津的呢?&rdo;
&ldo;晚上10点或10点半左右,我想。7点30分时我正和至少五十位心理学家一起待在一个房间里。&rdo;
&ldo;那么礼拜三,也就是22日晚上呢?当时你在牛津吗?&rdo;
布里奇斯低头看着桌子。&ldo;礼拜三,那天我负责晚上7点30分的一个实践小组,因此我应该是在心理学系工作到很晚,大概直到8点45分或者9点。&rdo;
&ldo;上上周三你有课?&rdo;
&ldo;是的。&rdo;
&ldo;课程持续一小时?&rdo;
布里奇斯点点头。
&ldo;8点30分之后还有别人在那里见过你吗?&rdo;
&ldo;下课之后,还有几个人留在那里。兰金早走了一会儿,我想是在8点左右。他路过实验室时跟我聊了几句。学生总是一下课立即就作鸟兽散了,但还是有几个博士后留在那儿。&rdo;
&ldo;我知道了。那么,从技术角度来说,你可以杀掉第二和第三个受害者。&rdo;
布里奇斯立刻面无血色。&ldo;你为什么要做这种荒唐的假设?&rdo;
&ldo;从你的办公室到案发地点,开车只要五分钟。&rdo;
&ldo;但那太荒谬了!有很多地方到案发地点开车只要五分钟。我为什么要杀任何人?我会有什么动机……&rdo;
&ldo;冷静一下,布里奇斯先生。我没说你确实谋杀了某人。我只是说你可以谋杀他们。&rdo;
布里奇斯盯着门罗,眼中恶意渐增。&ldo;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,刑侦探长?&rdo;
&ldo;没有了,谢谢你,布里奇斯先生。至少目前没有。很感谢你提供的帮助。&rdo;他站起身来,&ldo;但是你还可以为我们做一件事。你可以慷慨地提供你的dna样本吗?&rdo;
门罗走出3号接待室,一个鉴识组的警官带着一个dna测试工具箱走了进去,大步走向呆钝不动的布里奇斯。
走廊里安静多了。两个球迷被拘进了单身牢房,其余的则被遣送回了沃特福德,再过三个小时,比赛就要在赫丁顿开始了。在去办公室的路上,门罗在前台停了下来。
&ldo;霍纳特?&rdo;他对着坐在一台计算机前的年轻警员喊道。
&ldo;什么事,警官?&rdo;
&ldo;对女生的讯问进行得怎么样了?&rdo;
霍纳特翻了翻桌上的一个大笔记本。&ldo;格林、马特森和汤普森正在4、5、7号房间同时进行讯问。我们已经,&rdo;他的手指沿着页面滑下,&ldo;会见了,让我看看,10,11……14个女孩,包括正在进行的三个。&rdo;
&ldo;好的。&rdo;门罗淡淡地说,用手指尖轻敲着笔记本,似乎沉浸在了思绪里。
回到办公室里,门罗很高兴终于能将整个世界关在门外。他为眼下正在发生的一切而心神不宁。他的手下们都因前一天在坎宁安公寓的发现而兴高采烈,但是有些事情似乎不太对头。的确,很明显这个男孩心理不太正常,但这不能说明他就是凶手。谋杀那三个女孩和西蒙?韦尔丁的人是个专家,而不是某个有着大把空闲时间的有钱孩子。他又该怎么解释布里奇斯呢?他那么神经质,简直就像个魔鬼,但是也许那就是他的性格。他不觉得布里奇斯隐藏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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