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官差问道:“如果死者是踩凳子上吊的,不就没有痕迹了吗?”
云渺和晋文彦一起摇头:“不可能。”
云渺知道死者腿不能站立,头悬屋梁必然是他杀。凶手不会在有床可以踩的情况下,再去外面搬一把凳子,所以现场一定没有凳子倒在地上。果然,晋文彦紧接着道:“案卷里写了,现场并无凳子之类的踏脚之物,死者应是于床榻跳下自缢。”
官差抬头望向屋梁:“那为何梁下没有痕迹呢?”
屋中一片寂寞。云渺转身走向墙角的推车,木头车斜立在柜子和墙角中间,车虽然旧但很干净,没有任何污迹残渣,似乎不是运货的推车。云渺喃喃道:“由此代步吗?”
忽然,一只胳膊从她脸侧伸过去,吓了她一跳,回头就见晋文彦站在她身后。他站得太近,云渺一转身差点撞进他怀里。晋文彦从轮轴里扯出一条丝线,粉色的颜色新亮:“这是衣裳或是被子的线吧?”
他转身看了看床上浅灰色的褥子和墙边青花蓝的被子,然后走过去打开柜门,里面叠着几件衣裳,浅粉色绸面的十分显眼。晋文彦从里面将衣裳拿出来和丝线放在一起,材质颜色一模一样,可见就是这件衣裳的线:“这是死者的衣裳吧,她坐过这辆车?”
云渺心说,小江一定是推这个车带死者出门。她从进门时就开始留意屋中是否有代步之物,看了一圈也没有,不知是被小江藏起来或是毁掉了,还是压根就没有。死者从不出门,是小江刻意想隐藏妻子不会走路的事实吗?为了方便伪造她上吊自杀的假象?两个官差将屋中仔细搜查一遍,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物,晋文彦吩咐他们留下等小江回来,自己和云渺先行离开。路上,晋文彦问云渺:“此案你有何看法?”
云渺坐在他身前抓着马鬃:“屋梁没有绳索摆荡痕迹这是个可疑之处,小江也有杀人的理由,此案并不能就此认定为自杀。”
晋文彦微微挑眉:“你竟然没觉得死者从不出门这点奇怪?一个美丽女子为何不出门,不与人接触呢?”
云渺心里一惊,她给忘了!她知道死者站不起来,所以不出门,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奇怪的。但被晋文彦提起,便只好说:“奇怪呀,两个月不出门,不觉得闷吗?”
晋文彦总觉得她语气十分敷衍。“我有个想法,虽然有些牵强,不过还是想说给你听听。”
晋文彦将目光投向远处,眸中映着西斜的暖阳:“死者从不出门,有没有可能是不能行走?”
云渺蓦地睁大眼睛:“为何这样说?”
晋文彦沉吟道:“一个人从不出门要么是被囚禁,要么是走不出去。小江不像是囚禁死者,他经常独自出门,屋中也没有铁链绳子之类的东西,邻人偶然闯入也未见异常。那么死者不出门就是她自己出不去,那辆推车上有她衣裳的丝线,说明她出行坐推车。因此,我想她会不会是不能行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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