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柔抬眼看他,一言不发,但眼中的责备和泪水已经表达了她的意思。晋文彦只当作没看见,站在旁边陪她等马车。不多时,柳府下人套好马车赶过来,晋文彦后撤一步,对纪柔道:“上车吧!”
纪柔站着不动,声音哽咽着问道:“文彦哥哥,是否从今往后你我就形同陌路了?你是否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?”
晋文彦叹了口气:“怎么会?”
纪柔点点头,最后楚楚可怜地看他一眼:“那便好!你我这些年的情谊,总不至于生分了才好!”
晋文彦看着她乘马车离开,自己才转身上了车。……云渺看似十分淡定地走进府里,可是走到无人处就开始胡思乱想。晋文彦喜欢我?纪柔说晋文彦喜欢我?想着想着脸颊莫名发烫,她捂着脸颊快步走回自己住处,拉过镜子一看,脸颊红得苹果似的。晋文彦的脸在眼前挥之不去,云渺手支着脸恍惚自语:“长得确实很好看!”
忽然又回过神来拼命甩头,用手拍拍脸:“不可能!不可能!胡思乱想什么呢!”
云渺长长地呼出口气,像要把胸腔里的气连同心里旖旎的幻想都挤干净一样。然后有些怅然地趴在桌上想,她这样的人,本就是世间特殊的存在,就不配拥有寻常人的生活。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,为了不让离别难以忍受,所以她从来不交朋友。这一次,为了完成盛文心的嘱托,实在是破例太过了,她得想办法尽早离开。翌日,晋文彦就派人来告诉她,陈皎月昨晚回府就想办法弄到了小江的生辰八字。云渺不禁乐出来,这个小丫头还挺有本事。又过了两日,书院休沐,陈皎月与同龄的几家小姐要去戏楼看戏。晋文彦派人捎来消息,云渺想了想便告诉来人:“让你家公子明日来接我。”
捎信之人领命回去。第二日,晋文彦来接云渺提前到了戏楼。伙计将二人引来二楼雅间,云渺趴在栏杆上往下望:“今儿唱的是哪儿出啊?”
晋文彦走到栏杆边,往下面指了指:“今日的戏牌子都挂在那里,正唱的是神女,待会儿要唱的是白蛇传。”
云渺下颌搭在胳膊上:“哦,都是神神怪怪的,难怪小孩子喜欢。”
晋文彦垂眼看她:“你喜欢吗?”
云渺翻了个白眼:“我喜欢什么?我又不是小孩子!”
话音刚落,就听到晋文彦压抑的笑声,云渺皱眉抬起头:“你笑什么?”
晋文彦望着对面关着门的雅间,淡淡道:“我没笑,是下面唱戏的声音,你听错了。”
云渺分明看到他嘴角还挂着笑,愤然地白他一眼。晋文彦是忽然想起当初在锦官城云来客栈,云渺和楚明玉斗嘴,他说她是女儿来着。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很有趣。这时候,门外走进几个小姑娘,嬉嬉笑笑一片花红柳绿的身影。伙计带着她们上楼往另一个方向走,其中一个身影就是陈皎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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