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连长!”胡大武和孟小七两个人都喊了起来。
“胡大武,你给老子去营部报个信,就说我们三连都光荣了。。。”孙连长喉头动了动,瞟了一眼战壕里四处倒着的战士的尸体,话说不下去了,又指着孟小七,“孟小七,你也别在这杵着,和胡大武一块过去报信去!”
“我不去,大武胳膊手都伤了,我没有!”孟小七大声回答。
“好样的!如果你们能活下来,就给老子他娘的好好地活!”孙连长大声丢下最后一条命令,抓起炸药包,一个翻身,从战壕里跳了出去。
眼看着孙连长几个箭步冲到坦克前,一个前冲趴下,用肩膀将炸药包死死顶住坦克履带,用左手拉响了导火索。
接着一声巨响,火光从坦克下方腾空升起,坦克履带从中间断裂,无力地滑在地上。跟在坦克后面的国军士兵调转回头,没命地向后方逃了回去。
“连长走了。”胡大武干裂的嘴唇动了动,盯着前方坦克下面的一滩血肉,眼睛红了。
“大武,连长命令你去营部报信!”孟小七抹了一把眼睛,转头对胡大武大喊,“这是连长的命令,别让敌人拿下阵地后,直接打到营部去!”
“娘的,小七,你先走,老子很快过去找你去!”胡大武瞪了一眼孟小七绑在大腿上的绷带,将心一狠,转头向着阵地后方跑了过去。
“大武,你一定要活下去。”孟小七回头对着胡大武远去的背影望了一眼,将目光收回,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去,孟小七将身子伏在战壕上,耳中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声。
轻风吹过战壕,阵地陷入死一样的寂静,对面国军那里人影晃动,却没有传来一点声音过来,孟小七知道下一轮的进攻很快就会到来,而他的生命也会很快结束。
“小七,小七。。。”身后好像有人在轻声呼喊他的名字。
孟小七转头向身后看过去,一个瘦削矮小的身影从黑暗里伸着双手摸索着走出来。
“狗子?”孟小七轻呼一声,他早就忘了狗子的存在。
刚才在战斗的时候,狗子想在战士们身边帮忙,但他已经瞎了,什么忙也帮不上不说,还成了一个累赘。孙连长一顿大吼,让孟小七把狗子扶到角落里,自生自灭去了。
“狗子,敌人就要打过来了,你。。。”孟小七想说让狗子继续躲着,但是话到嘴边,又说不下去了。
“怎么听不到别人说话,小七,现在阵地上就剩你了?”狗子终于摸到孟小七身边。
“嗯。”孟小七在黑暗里点头,“连长死了,胡大武到营部报信去了,我腿伤了,估计也快光荣了。”
“我也想光荣,不想躲在一边窝窝囊囊地死。”狗子嘿嘿笑着,手在地上摸着,“小七,给我杆枪,指个方向,我能开枪的。”
“是啊,反正都要光荣了,咱们光荣前多杀几个敌人!”孟小七笑了,他挪着身子,往另一边小心地走了几步,大腿那里传来一阵巨痛,伤口撕裂,绷带那里又渗出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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