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许胜山要塞那里根本就没有埋藏黄金。”齐蓝语气里有些感慨,但好像也轻松了很多。她抬手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,看了一眼坐在一边,默不作声的陈知诚,轻声说道,“知诚,我们该走了。”
”是的,立刻走,这个地方我多待一分钟都难受。”孙正文喊着,向老伍看了一眼,见到老伍也点头同意,便招呼着让陈知诚和齐蓝动身。
“太好了。知诚,齐小姐,你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。”娜塔莎心仿佛被揪住,但还是在脸上挤出一个开心的笑容,可是眼神随之便暗了下去,“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,这里的人要去西伯利亚,我,我估计也要和他们一起去。”
一时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片刻后,陈知诚看着娜塔莎轻声问道,“莎莎,我们可以为你做些什么?”
“抱我一下。”娜塔莎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也惊住了,反正今天晚上她说错的话已经太多,也就不在乎再多说几句。她见到面前的陈知诚也是一脸惊愕,但还是鼓足勇气地向前走了一步,“我们是革命同志吗,抱一下总可以的吧,就是革命同志那样的拥抱。”
话音未断,她的身子已经被陈知诚紧紧抱在怀里。一股强大的幸福感觉如同电流袭遍全身,她伸出手臂也紧紧抱住陈知诚,压抑了好久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只是几秒钟后,陈知诚松开了手臂,转过身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,步履蹒跚沉重,一瘸一拐,但很用力地往前走。
齐蓝眼神复杂地看了娜塔莎一眼,微叹了口气,转过身子,快步走到陈知诚身边,搀扶起他的胳膊,在孙正文和老伍的陪伴下一起走出来审讯室。
陈知诚的背影在视野越发模糊,终于消失不见,娜塔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被抽空,身子瘫软无力地坐倒在地上,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脸颊流下。
“娜塔莎,我的傻孩子。”娜塔莎的身后传来叔叔一声叹息。
她刚才对陈知诚他们说了谎,她带着孙正文和老伍走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,确实遇到了叔叔和瓦西里,但是事情并不是像她告诉陈知诚那样,她不是叔叔和瓦西里带着冲进审讯室的,而是没有听从叔叔和瓦西里的劝阻,硬闯了进来。
“叔叔,我会被枪毙吗?”娜塔莎将头埋在膝盖里,颤着声音问道。
“不会,但就像你说的,你会被记过,跟着这里被关的那些人到西伯利亚去。”谢尔盖的声音异常疲惫,“叔叔能为你做只有这么多了,希望你可以记住这个教训。”
“那就好,只要活着,我还有机会回来,还有机会见到他。”娜塔莎笑了,至少她还有希望,可是在这个混乱的时代,她的希望还有实现的一天吗?
两天后的清晨,空中还飘着鹅毛大雪,但是管理所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一个个目光惊惧不安的人们。这些人都是一大早被从卫兵用铁棍敲着铁栏杆从睡梦中叫醒对,还没有吃早饭,就这么又冷又饿的在雪地里站了快半个小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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