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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生祭（第1页）
“何以为解？”一旁的二长老看着大长老沉重的脸色，不免担忧。
密室中血雾弥漫，血腥气味浓厚，闻起来令人作呕。
沈西楼握紧了双拳，静静立在一旁。
半晌，才听到大长老的声音，他说：“生人为祭，或可破之。”
缚咒这种古老的术法，大长老也只是在书上看过，所以并没有把握。
根据书中记载，乾元年间曾有一蛇妖与凡人相爱，被捉妖人施咒，其夫以身为祭，遂解之。而后蛇妖知晓真相不欲独活，自戕殉情。
这缚咒恶毒之处就在于，不仅仅是束缚，而是源源不断的汲取着被缚者的能量，直至枯竭而亡，至死方休。
所以，若有生人以身献祭，取而代之，方可解救被缚的人。
“让我来吧。”背后一道声音响起，两位长老不约而同的转过身，对上了沈西楼坚定的目光。
“我答应过她，要带她回家的。”沈西楼微微一笑，却让长老们无端的有种悲凉。
“前辈，开始吧。来不及了。”
长老们看着眼前萍水相逢的年轻人类，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沈西楼从前便觉得，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，所以他这二十几年都活得肆意妄为，十分潇洒。
到了现在，他依旧这么认为。
他能明确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，感受到生机一点一点的被带走。
但是他却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那些他没有找到良夜的日日夜夜，她便是这样安静的等待死亡吗。
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，那么漫长，又那么短暂。
漫长到生命被带走时那些细细密密的疼痛折磨得沈西楼有些难熬。
又短暂到想再多看良夜一眼都来不及。
缚咒在两位长老的外力催化下运行得愈发快速，只一柱香的时间，便吸走了沈西楼大半的生机。
沈西楼有些意识不清，却仍记得一件事，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他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，望着长老所在的方向，双眼已经看不见了。
“前辈，沈某，还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请说。”大长老看着沈西楼痛苦的神色，有些于心不忍，却又不能停手。
若是贸然停手，禁制带来的反噬会瞬间要了他们两个人的命。
“前辈非我凡人，一定有办法让她、”沈西楼有些呼吸困难，却还是努力坚持着：“让她忘了这段不堪的记忆吧。”
二长老有些不解，他理解不了人类复杂的情绪：“这是为何？你舍命救了她，却还要她忘了你？”
沈西楼无力的扯了扯嘴角，声音有些飘忽：“凡人一生不过短短数十载，我记得她，便够了。”
“拜托了。”
生命的最后一刻，沈西楼突然想起，自己连一句喜欢都没来得及说。
若是下辈子还能遇到，不，还是不要遇到了。
只要她安好，便好。
随着沈西楼的离去，禁制骤然破碎，带来的巨大冲击力震得房屋颤抖，几近坍塌。
两位长老一人扛起一个，迅速离开了密室。
他们在一棵树下埋葬了沈西楼的尸体，立了一个无字碑，拜别了救命恩人，赶回了狐族。
并且按照约定，封印了良夜有关沈西楼的所有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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