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连续六天的大雪终于停了。
碧空放晴,鳞云舒卷。
寒风扫过树梢,积雪倏落,林间扑簌声络绎不绝。
行道上三三两两早起的农户,担着腌好的酸菜、豆角、腊肉等物疾步赶集。
屋檐上冰棱如锥,整齐有序的鹄立着。
茅草屋顶上积雪皑皑,足有一尺厚。
少年推开门,抻了个懒腰。
迈步而出,将门掩上,便在小院子练起拳来。
“出拳如奔雷,收手若浮云;乾坤若在我,何惊日月变?”
少年嘴里念念有词,一套拳法便打完了。
雪地上竟出现偌大的“阙”字。
少年跳到一旁,盯着地上的字半晌,似是不满意,便将字给踩掉。
“我的惊阙拳明明大成了,师傅总说不到家,应该是在嫉妒我。”
“咿呀”
木门再一次打开,走出一位年迈的老丈,手里拎着夜壶。
老丈头发花白,佝偻着腰身,抬头扫见少年,便笑着说道。
“后生,你起的早呀?”
少年连忙抱拳道谢:“多谢老丈收留,若不然,小子怕是要冻死在外面了。”
老丈客气的摆手,拎着夜壶去往旁边的茅厕。
“不用客气,你娘子好些了吗?昨夜来时,瞧她病的厉害。不知一宿过去,身子骨是否缓了些?”
少年脸色通红,忙解释说:“老丈误会,她并非小子的娘子。是小子的...是朋友,朋友。”
老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,笑着说:“眼下虽不是,终究会是的。深更半夜,结伴同行,莫不是私奔无告?”
少年一脸错愕,不知该如何解释了,只好挠头,不好意思的讪笑。
老丈倒完夜壶后,便进屋做饭。
少年热情的跟了过去。
“老丈,我帮你吧。”
说着,少年就起灶生火,帮着熬粥。
老丈是个嘴不闲的人,边搅动着锅里的稀粥,便问道。
“后生,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?”
少年坐在灶口后,笑着回道。
“莫停,将进酒、杯莫停的莫停,我师傅给我取的。”
“莫停?你姓莫吗?”老丈问道。
少年蹙眉摇头:“不是,我不知道我姓什么。我师傅不让我随他的姓,说我不配。”
老丈笑道:“呵呵,你师傅是个有意思的人哩。”
粥好了。
老丈盛了碗粥,端进里屋给双腿瘫痪的老伴。
少年也盛了碗粥,端去柴房。
昨夜,他们就是在柴房里休息的。
来时,老丈以为他们是夫妻,只抱来两床被褥。
莫停将被褥盖在秦韵身上,自己席地而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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