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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 十年树人三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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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杜娟厉害我知道，但能这么厉害我却没有想到。”琥珀不无感叹道。

月牙轻蔑一笑，“八仙居初始之时为了凑数一共设置了八门科目，杜娟一人独揽了五门，又岂是区区厉害两个字能够轻表的。这其中律法和数术两门原本就是她擅长的，女红一项她也是基础深厚，加上当年铁客留下的一本刺绣感悟也让她受益良多，所以这三门他倒是毫无压力。

至于另外两门分别是棋艺和书法，虽然她原本也是我们当中最强的，却远远还未达到前面三项的水准。杜娟人虽然内向，但却十分要强，说好听点就是对自己要求严格，但无论是怎么个说法，就是杜娟开始在棋艺和书法上开始下苦功夫了。

不久之后八仙居书院开张了，于是杜娟也就开始了白天授课，晚上继续钻研的时光，那段时间她就连吃放睡觉都念念不忘棋艺与书法。这期间的进步当然非常明显，八仙居书院也因为她的刻苦努力开始慢慢走上了正轨，在大家的介绍与转介绍之下，书院总算开始陆陆续续有些女子加入了。

书院人越多，杜娟的压力跟着越来越大，她的身体也终于开始吃不消了。

在这种情况下，我们决定再去找一名女教习来分担杜娟的课程。整个天龙的女子教习虽然不少，但最出色的当然还是在天龙书院里面。

我们这一批人都是出自书院，何况我在书院里毕竟也以教习的身份呆过一段时间，总归还是攀上了些交情的。挖人墙角当然不好，但那时杜娟的身体精神状况实在已经糟糕透顶，我们也就顾不上这许多了。大家利用各自的人脉，好歹将八仙居招聘女教习的消息传了出去。

八仙居的名气自然无法和天龙书院相比，教习的地位当然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，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也就是第一所女子学院的噱头而已。在这种情况，要想从天龙书院里挖来优秀的教习，当然只能从待遇上下功夫了。

好在大家还是看重金钱的，消息传出去不久，便陆陆续续开始有女教习们前来应聘，因为传递消息时大家都是主打的天龙书院，而且咱们两家距离上又是如此相近，所以前来应聘的教习中又是以天龙书院里的女教习为最多。

大家经过一番甄选，确也发现了一些优秀之人，大家互留了信息，以为不日之后从天龙书院进入八仙居书院做准备。至于那些觉得不如意的，我们也是选择了直接如实相告。只是没曾想原本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，却惹出了一个大风波。

前面既然已经提到过这次来应聘的女教习大多是出自天龙书院，那么这批被拒绝的人之中自然也免不了会有她们。我们忽略了一点，能在天龙书院里执教的，即便是女性，大多也是些孤傲之辈，对方原本便是放下身段来应聘的，没想到却被淘汰了。她们当然会不服气，觉得是我们不公平，这其中又以一名来自书院的女教习叫嚣的最是厉害。

实话实说这名女教习在一众应聘者中原本便属于中下游水平，也不知她当年是如何混进天龙书院的，不过我们既然决定开书院，一切当然是以和为贵，只好一顿好言相劝，无奈却效果甚微，这时杜娟却突然开口了，她对着那名女教习说道，‘这次我八仙居书院是想找一位对数术、律法、女红、棋艺和书法上任意一到两项上有得到之处的女教习，敢问先生对其中哪一项有自信？’

那时杜娟唯一的名气大概也就是书院出来的普通生员而已，理所应当会为对方所看轻，果然对方听见杜娟的问话，毫不示弱道，‘我当然不敢自然自称样样精通，但拿出一两样教育你这小姑娘倒是还有几分自信的。’

从年龄上来说，对方称呼杜娟一声小姑娘似乎也没啥不对，但杜娟却明显认了真，‘既然前辈也有信心，咱们不妨赌一把，这五门随便您挑选，我与前辈比上一比，前辈但凡赢了晚辈任意一项，我八仙居自此便关门大吉。’

杜娟如此说法岂止是挑战，简直就是挑衅，甚至说是羞辱也不为过了。对方原本就在气头上，哪里会有不接下来的理由。”

“既然八仙居书院此刻还在，那结果当然是杜娟赢了。”琥珀如听故事一般听着月牙的回忆，到这里才第一次插话道。

月牙点点头，继续开始了回忆，“对方自知在女红与律法方面并不精通，便选择了余下的三门与杜娟进行比试。可俗话说文无第一，武无第二，比试的双方即便有些差距，胜负一般情况下也是很难界定的，但杜娟却还是连着胜了对方三场，可见在这三项上的造诣杜娟的实力是远远地胜过了对手的。再考虑对手好歹是出自天龙书院的教习，却也败得如此难堪，其余人自然也不敢再上前叫嚣了。

至于一向名声不显的杜娟，就这般同八仙居书院一起第一次打响了名头。”

“难怪我来时看见院内院外挤满了人，原来是这般缘由。”琥珀恍然大悟。

月牙却摇着头道，“此事之后，八仙居书院的生员确实翻了数倍，但还远未达到现在的光景。

虽然此番比试确实让八仙居有了些知名度，可是也为后来与天龙书院的矛盾埋下了伏笔。其实咱们与天龙书院的矛盾早先从我当初离职时就已经种下了，而这次八仙居相当于踩着天龙书院上位更是惹得对方强烈不满。更有甚者坊间不知是谁流传出若是女子，与其去天龙书院，不如去八仙居书院的言论，终于让天龙书院忍不住有所行动了。

很快，我们便收到了天龙书院的书信，信中大意便是：听说坊间传闻天龙书院不及八仙居，流言蜚语虽然当不得真，但终究还是对天龙书院的名誉造成了影响，念在两家之间毕竟有些渊源的份上，天龙书院也不想再作刁难，但八仙居必须在一周之内搬离京都，否则天龙书院不介意派武院出手强制让我们搬离。”

“欺人太甚！”琥珀一拍桌子愤怒道。

“你也用不着太生气，书院既然还在，可见这一关我们也挺了过来。哎，说起来当时要是你在就好了，至少咱么还有以硬碰硬的机会。

不过你不在也就只能想想你不在的办法，大伙儿一番合计，觉得与其坐以待毙，还不如主动先发制人。于是我们给天龙书院回了信，大意是：搬走自然可以，但就这样搬走任谁也清楚是为天龙书院所逼，名声上来说两家可都不光彩。

何况我八仙居书院虽小，但也并不觉得就差了天龙书院一筹，所以现在八仙居重新向天龙书院下战书比试，若是我们赢侥幸了，天龙书院就要撤回上一封信的言论，不再逼迫我们搬离京都。若是天龙书院赢了，我们不说废话立刻搬走。”

“多此一举的事，他们也愿意？”琥珀不解道。

“先礼后兵原本才是正常的顺序，况且也不能算是多此一举吧，天龙书院压根就不觉得自己会输，既然可以让我们老老实实闭嘴搬走，又能找回上次求职时丢掉的面子，天龙书院何乐而不为呢。”月牙如此解释道。

“不过时至今日咱们八仙居既然还没搬走，可见对方打错了算盘。不过我倒还是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赢了天龙书院的？”琥珀此时终于放平了心态，游刃有余地问道。

“不，不是我们赢了天龙书院，是闻芷，是他一个人赢了天龙书院。

和上一次招教习时的比试不同，这次既然是两个书院进行比试，对方当然不可能再迁就我们八仙居的‘特殊性’，诸如女红之内的项目也理所当然也不可能出现在比试的范围之中了，或者说比试的内容更加‘正统’了些，怎么讲呢，总之就是又回到书卷上来了。

这场比试对方来势汹汹，就连平时极少见到的几个‘老古董’都现身了，单从这一点也足可窥探对方的此战的势在必得。

一开始天龙书院打的旗号是‘论道’，不过刚刚说过文无第一，武无第二，文的比试原本就不容易分出胜负，更何况是论道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道理，大家当然可以各自秉持，互抒己见，但又决计难以互相接受，互相认同。

大家一开始还算客客气气，但很快双方就清楚了没完没了的论证下去恐怕永远也不会有结果，两方自然也不可能有人主动认输。渐渐地，□□味终于开始出现，很快大家的争论也开始愈演愈烈，只差点就要吵起来了。”

月牙说到这里，琥珀心中却暗自嘀咕道，“吵起来又无所谓，只要不是打起来，就算真得吵起来，咱们八仙居只要有你在，最后还不是天龙书院那边输。”

月牙回忆正酣，哪里会注意到旁边琥珀的小动作，他继续讲述道，“对方也是理性人，自然明白这么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是不可能有结果的。当然，就这样折腾下去也许能被我们糊弄过这一关，反而刚好正中我们下怀，不过既然来的是一群老狐狸，哪里会这么容易让我们遂了心愿。

既然说道理此时已然行不通了，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拿出真本事来比划了，看看两方人马谁更博学，简单点来说就是对方说一句书中古言，我方接上下一句。若是成功，则有我方出击，对方来继续接上下一句。这方法固然一定程度上失了灵性，但无疑客观公正了许多，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大家不必再争吵，胜负也能一目了然了。

但论起掉书袋，试问谁人又是闻芷的对手呢？

比试的内容已经说过了，比试的方法还要再提一下，我们八仙居那时能拿得出手的一共只有七人，对方便也派出七人，双方采用车轮战，十四人中一旦有谁接不上来，就被判定出局，最后哪一方还有生存者，那一方便算是胜利。

这时就看出天龙书院的底蕴来了，对方第一个上场之人就直接淘汰掉了我方三名教习，直到杜娟第四个出战，才总算勉强将对方淘汰掉。但她也未能继续扩大战果，在下一场中，杜娟没多久又被对方的第二人淘汰掉了。

总而言之，前面几场除了我和杜娟各自淘汰一人外竟再无胜利。就这样一直到闻芷作为八仙居最后出场的一人时，对方尚有四人还未曾出场。

不过还是那句话，可惜他们碰到的是闻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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